2006年1月20日

我的日本情結(上)

立委高金素梅是跟日本政府卯上了,幾次率團到東京靖國神社抗爭,往往弄得灰頭土臉,新世代哈日族群,如若不小心電視轉到新聞畫面,大概會蹙眉歪頭稍想,幹嘛這樣呢,日本那麼棒,隨即跳台到JET料理東西軍或者緯來日本台。

是啊,這一切顯得如此不合時宜。



剛註冊Skype的時候,碰到國外生人招呼通常來者不拒,一方面當時閒暇餘多,再則想正可以藉此練習英文對話,來訊招呼的傢伙來自上海,記得23歲左右吧,之前彼方來訊我一概不予理會,沒想到他劈頭就問:「你們台灣人都哈日嗎?」,怔忡了好一會,決定用鍵盤挑釁回答:「是啊,不但哈日,日本還是我們的祖國!」,詎料如此訊息一放,引來最後恨恨咬牙八個字:「離漢背心、雖遠必征」。我承認自己無聊,末了還嘗試勸息對方,說你們中原不是強調「以和為貴」?講求「德澤天下」?想當然爾對方忿恨已無法聽進這類搓湯圓字眼,甚且我想像說不定氣忿之餘,對方已轉身披起戎裝,搶時間出門報考福建解放軍去了呢。



中國青年的仇日情結源自於南京屠殺影像和日漸興盛的中國沙文榮光,投射到歷史的陰暗縫隙,他們覺得小日本今日的興盛完全是當年對大中國的萬般無恥欺凌戰後卻被寬怠所致,是以歷史傷痛絕對要在今日種種國際對待中聲討回來,從棒球賽杯葛、日系商品拒絕輸入,到北京街頭屢屢示威遊行砸毀店家焚燒日本國旗等,前人血債要在今日償還,中共當局對於民間動作則採取睜一眼閉一眼消極應對,只有在面對日方官方嚴正抗議時,才跳出來施展一兩招太極拳推回。

反觀台灣,官方民間對日本的曖昧態度,崇拜、虛慕、苟安種種不一而足,相較對照,立委高金的身影就顯得瘦小而孤寂了。



幾年前策劃阿美影展時,結識了柳本通彥先生,柳本駐居台灣多年,其中協助富士與NHK深入南投和花蓮探訪當年霧社事件和太平洋參戰的阿美族遺族,拍攝數部紀錄片攜回日本播放,當年曾經引起不小的觀眾震撼和輿論漣漪,日本如今有幾個民間團體,主張政府必須面對歷史錯誤、正視傷痛,並且付出努力尋求撫平傷痛的方法。

2003年3月當我獨自旅行東京的時候,在神田古書店區巧遇這樣的團體遊行,他們和平理性高舉牌子,上面書寫「和平非戰憲法」、「靖國神社崇拜消引」之類字眼,當他們知道沿路跟隨拍攝的我來自台灣時,一位和藹的老婆婆走出隊伍力邀我加入,唉!如此經驗,當我們共同走到靖國神社門口隊伍解散,仍然有幾個老人家不捨地圍著我無視我的尷尬表情,吱喳噓寒問暖說著一大串聽不懂的日文。



柳本感慨「戰後五十多年,戰爭及殖民的影響竟在人民的生活中、身體上一直留下來!」
歷史與國家對於人民影響鉅大,我曾經一度想探討接受過日本公學校教育的父祖母輩,他們窮其一生斯文有禮、拘謹待人,到底在日治時代出生、接受教育,在他們生命體驗裡,留下了怎麼可貴的身體德行、處事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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